火車到了新營,計程車戴我們回新塭。
大哥跟司機閒聊起來。
大哥:「我們那個村子很小,以前有加油站,可能生意不好,後來就徹了,現在變成要加油還得提著桶子去隔壁的村買。」
司機大哥:「對啊,村子裡人口外移,人越來越少,加油站沒辦法生存,這也是沒辦法。」
我看著窗外的景緻,想起小時候,每到過年,勤儉的爸爸總是帶著我去搭國光號,有時候他會帶著我走一段路去總站等,不知道是搭不上車還是可以省一段票錢,總之,在他腦中是沒有搭計程車這個選項。
新塭是很小的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總要說是在布袋旁邊,別人才會知道台灣有這個地方。印象中村子裡沒有醫生,生病了總要往義竹還是新營送,來不來得及看運氣。
爸爸放塔位的地方,是村里寺廟興建的,裡面還住著爺爺,我鮮少回家掃墓,自然對這地點感到陌生。大哥打開爺爺的塔位,他說當年是爸爸選的,可以看到外面的藍天,我沒看過爺爺,這是第一次見面。
爺爺下方有兩個位子,大哥不知道該怎麼選,拿出銅板博杯,第一個位子沒有杯,第二個位子聖杯,「好!就這個,我爸爸要這個。」陰陽兩隔,所有溝通都靠杯博,只要能聖杯就萬事ok。
鄉下地方,塔位便宜,即便是靠近地藏王菩薩的位子,也只要花兩萬五,就能住好住滿住上一輩子。
都市土地寸土寸金,陰宅陽宅通通很貴,鄉下地方草比人多,陰宅陽宅都能輕鬆買得起。
搞定一切,我坐在涼亭外想著,「如果當年爸爸沒有為了討生活離開新塭鎮,我是否國小畢業就去學洗頭或者到市場賣魚?」爸爸遷移到高雄,不僅改變了他的人生,也改變了小孩跟孫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