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啃老族,
人們大都嗤之以鼻:
不工作,又沒什麼本事,
一把年紀還靠父母養著,
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普通的人可能無法理解這樣的生活,
但啃老族真的不在少數,
單拿日本來說,
不工作、宅在家里的啃老族
達到驚人的450萬之巨!
其中72歲的前田良久,
可以算是啃老界的鼻祖:
骨灰級啃老族。
他一生只工作了2年半,
此后全靠老爹的遺產生活。
好巧不巧,
2016年8月,
在街上溜達的前田良久,
收到了東京電視台
《跟拍到你家》欄目組的拍攝請求。
老人沒有拒絕,
反而說出的一番話,
引起節目組的強烈好奇。
「我家的話,先跟你說好,
是個不得了的家;
你不怕被嚇一跳的話就來吧」
果然,
剛下車還沒進門,
節目組就震驚了:
這莫不是超級豪宅?
怎麼還隱藏在一片原始森林中···
帶著強烈的好奇,
節目組尾隨老人,
進入期待中的「豪宅」
結果剛一進門,
所有人當場炸裂,
市值過億的豪宅,
怎麼住出了垃圾房的感覺···
放眼望去,
滿眼滿地全是垃圾。
節目組呆呆地站在門口,
不敢越雷池半步,
因為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
納豆包裝盒堆成小山
不是因為愛吃,
只是因為便宜。
雞蛋殼,
沒洗的刀具、筷子···
也隨意堆在地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坨黑色物體,
老人說這是橘子皮,
用來去除手上的異味。
此情此景,
直接讓節目組發出靈魂質問:
您老都不打掃的嗎?
誰知老人淡然地回應:
打掃?不存在的。
老爹去世20多年我都沒打掃過,
老爹在世時,都是他打掃。
為什麼不扔掉垃圾呢?
老人說:因為扔垃圾很麻煩。
那你睡在哪呢?
說完老人就當場展示了
自己的睡覺之地。
一個字:服。
雖然市中心的豪宅
被老人住出了垃圾房的感覺。
但細心的節目組仍舊捕捉到
一些非常特別的細節。
其實,他并非生下來便如此。
出生于精英之家的他,
從小便過著優渥的生活,
懂禮貌,有教養,穿著得體。
回憶起那段時光,
老人浮現出久違的笑意,
只是這笑里泛著淚花。
美好的時光一閃而過,
及至在私立高中讀高三,
他對自己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周圍同學都是精英,
大家紛紛考上日本數一數二的大學,
只有他,第一年落榜,第二年依然未考中。
連續的大學聯考失利,
讓他在精英圈子里,
成了同學口中的笑柄。
他對哲學和歷史感興趣,
家里除了垃圾就是書,
但他感興趣的領域,
并不能讓他考上大學。
連續大學聯考失利后,
老人并沒有就此放棄自己的人生,
他步入社會選擇就業,
同時更瘋狂地讀書,
縮進自己的精神世界,
以期讓以后的人生更有價值。
滿屋子的書籍
然而學歷不高,
兩年半的工人生涯
徹底擊垮了他。
「周圍人對我感興趣的知識,
根本就不在意,
大家都覺得我是瘋子。」
以至于到最后,
老人對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我是很愚蠢的吧?
精神的創傷無法療愈,
他便整日酗酒麻醉自己,
很快便把胰臟喝壞了,
工作也無法繼續。
自那以后,
便整日宅在家里,
父親在時靠父親,
父親去世,便靠父親的遺產度日。
「每月用五六萬,
算下來還能用七八年。
萬一活得太久,
遺產花完了,
就把家宅地賣了。
嬉笑間老人面向鏡頭
提出一個深刻嚴肅的問題:
父親去世了,母親去世了,
妹妹也去世了。
如果你認識的人都去世了,
你還有活著的意義嗎?
是啊,
如果在這人世間,
沒有了親朋好友的牽絆、掛念,
有多少人還有勇氣孤獨走完這一生?
或許是老人的生活,
太過扎心,太讓人惦念,
年末節目組帶著大家的囑托,
再次拜訪老人,
而且還帶來一個好消息:
節目組出錢,幫老人清理垃圾。
二十年沒打掃的房間,
整整清理出近1噸的垃圾。
2天時間2大卡車,
才總算把垃圾運完。
基本沒動手的前田良久,
時不時就要睡一覺,
還不斷感嘆:好累啊。
清理費花了32萬,
房間總算有了點模樣。
清理過程中,
一些久遠的回憶,
也漸漸浮現。
曾經溫馨幸福的一家人
充滿傻氣的小學時光
幼兒園的便當盒
妹妹的畢業相冊
話費照繳,卻再也沒人打過來的電話
第二次拜訪臨近尾聲,
節目組問老人:
現在有什麼想做的嗎?
「想出去溜達一下,
因為懷念有人的感覺才溜達的,
這樣能忘掉孤獨。」
至于未來有沒有組建家庭的想法,
老人看得很開:
我是被世間排除在外的男人了。
他反而善意地勸誡攝影師:
你組建一個家庭比較好,
有家人的話,
就有生活的意義了。
人間啊,
在人之間才叫人間。
最近,
始終放心不下老人的節目組,
第三次來到老人家里,
這次老人家里又雜亂起來···
只是,節目播出后,
很多人都關心我,
跑到家里陪我聊天。
一些中國留學生來玩的時候,
給我不少食物和家電
訪客的到來,
讓老人不再那麼孤獨。
但他始終不愿家里那麼
空無一物,一塵不染。
我想除了懶,
或許老人喜歡哪種被東西包裹的感覺,
因為空曠的房間會放大他的孤獨。
對于老人的生活,
有人嘲諷,有人批評。
但我覺得:
我們不推崇他的生活方式,
但也不該輕易指責。
因為我們不曾經歷他的人生,
只要他不去危害別人,
還是有值得被尊重的空間。